大刀阔斧砍预算，美国科学界对特朗普很失望

老班长

近日，特朗普政府公布了其首份预算大纲，宣布将大幅削减其在科学领域的财政支出。这样大面积的撤资将大大威胁到美国在科研领域的霸主地位，也将导致大批科技人才的失业。
尽管这份预算大纲只是特朗普迈出的第一步，想要真正实施大纲还需要与国会进行大量的谈判协商，但它已然很清晰地展现出这位新任总统眼中财政预算的优先项和可取舍项。首先，特朗普极看重军事，他想要大规模削减其他各个领域、不同项目的资金，以在军工方面增加540亿美元的支出。与此同时，科研领域显然不是他眼中的重点，因为他正打算大刀阔斧地削减每个科学研究部门的资金。

这些削减并不是平均分配的：NASA的预算几乎毫发无损，仅是它所资助的一些地球科学研究项目会面临撤资，以增加其在其他领域研究的资金；主要资助各类基础研究的国家科学基金会在法案中几乎也没有被提及，并不知道具体是否会有资金削减；最严格的削减似乎只是针对生物医学领域的，特朗普将使美国国家卫生研究院的资金急剧下降20%。
一、美国国立卫生研究所（NIH）遭遇大幅撤资
在即将到来的2018财年，总统预算要求减少公共健康与社会福利部（HHS）资金约151亿美元，这笔缩减占全部资金的近18%。而对美国国立卫生研究所（NIH）的拟议撤资也将使该研究机构损失58亿美元，机构们的预算被从310亿美元降至仅259亿美元，削减接近63亿美元，超过总资金的20%。这将是一个自2002年以来美国政府对生物医学领域科研资金最小的一个预算，这样大幅度的资金削减对现实世界的影响会比目前数字上看到的更大，因为生物医学界研究成本的增长本来就已经比通货膨胀率还要快了。NIH的资金已经在很长一段时间跟不上通货膨胀率了，这个突然的大幅撤资将对美国有关方面科研企业造成毁灭性的打击。
这份仅两页的要点提纲只提到了会对NIH进行大幅撤资，我们仍不能确定具体NIH的哪些部门将遭受最大影响。已有信息提到，福格齐国际合作中心，一个与国外科研人员协调并研究气候变化对人类健康影响的部门，将被直接解散，尽管该研究机构目前每年也只能获得7000万美金的拨款，只占NIH总资金预算很小的一个部分。
不过这样严苛的一个法案也有一个幸存者，那就是由前副总统Joe Biden推动的“21世纪CURES计划”，这个计划不仅没被撤资，还将得到更多的资助。该计划负责分配资金到癌症和神经科学研究，同时负责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FDA）的药物批准。
白宫方面还建议把医疗保健质量研究机构（AHRQ）也收编进NIH。这家机构的工作是使医疗更安全，更有效。在2017财年，该机构的预算为4.69亿美元，因此在2018年将其纳入NIH，却并未为NIH增加这部分资金意味着有效的NIH削减其实远远大于58亿美元。
二、美国宇航局（NASA）幸免于难，其余机构将被大幅撤资
除了NASA以外，大多数其他科研机构都被大面积撤职，而NASA是一个极罕见的例外，它的预算只下降了不到百分之一，将降至190亿美元。不过值得一提的是，之前被列为重点行星科学探测项目的木星系统探测任务本来有着14亿美元到19亿美元的项目预算，然而此预算大纲却拒绝为这个项目提供资金，这一定会使特朗普和国会产生矛盾。另外，供NASA研究地球科学的资金也削减了2亿美元，到了18亿美元，为此会有四个地球监测卫星被终止，相关研究领域的激励奖金也将减少。
另外，虽并未涉及细节，但此预算仍继续强调了国有和私营合作的重要性。根据这份预算，国有的猎户座飞船和民营的一个太空发射火箭系统将再得到另外37亿美元的开发资金。其实，原本将猎户座飞船发送到小行星再返回近地轨道的目标已经被取消了，而且目前这艘飞船目前还没有任何新的探索目标，但这笔资金并不会被取消。
白宫方面还打算彻底废除NASA的许多原有企划，包括NASA的教育小组（NASA Education），这个负责面向公众（尤其是学生和学者）宣传的团队依预算将被完全消除。他们还打算彻底废除化学用品安全委员会，一个政府内部负责调查工业灾害的部门，比如说会去调查得克萨斯州发生的有惊人周期性的炼油厂爆炸事件。这是一笔很奇怪的资金削减，因为这违反了美国一直强调的“确保国人生命安全”的原则。还有，美国地质调查局资金将被裁减10%以上，降至9亿美元，调查局获得新联邦土地的资金也将被削减，这笔额外预算将用于增加现有土地的能源开发和利用上。
三、能源部（DOE）预算严重削减
能源部的预算也将面临严重削减，因白宫方面认为“应重新规划政府投资的涉及领域，避免政府干涉范围过广”。能源部的总预算下降了5.6%（降至280亿美元），并且部门内的资金将从能源和物理学等基础研究转移到核武器计划，为此核武器部门会得到14亿美元的额外投入。与此同时，能源部其他部门的资金将面临严重削减。另外，部门内的新能源计划和先进技术车辆制造计划的投资将被完全取消，这笔资金预计将转给那些愿意承担这些高风险并做长期研究的私营部门。
美国能源部科学办公室的预算也将被削减近20%，下降至9亿美元。如其网页所述，“科学办公室是美国物理科学基础研究的最大支持者”，该办公室的资助范围包括国家实验室，国际合作计划如大型强子对撞机，以及个人研究，其职责包括从聚变，到高能物理，再到生物学和高性能计算的一切，这种规模的削减无疑会导致全国范围内高知分子的失业。
削减能源部的科学基金将产生广泛的影响，影响范围一定会覆盖以上所提到的所有能源部资助的项目，扩大或削减能源部的科学投资都会波及许多领域。不过，也有人提出：改变能源部的投入、减轻官僚机构对能源企业对控制或许可以带动就业。例如在内华达州，因为曾经反对这个提案的前参议员哈里·里德已经退休了，所以有1.2亿美元的资金将被分配给亚卡山的核废料处理站，让它重新启动，创造大量就业机会。
四、环保局（EPA）与相关环保组织受创最大
环保局是在这整批撤资中受创最大的。依照此次预算，环保局需要：削减政府资金近26亿美元，将近其全部可控资产的三分之一；辞掉它15000名员工中的3200名，大于其全部员工的1/5；减少资助其法规实施的资金大于四分之一；剥夺其发展研究办公室近一半的资金，部分为研究生教育提供资金的STAR资助还有各州落实环境计划的拨款也减少了近一半；减少用于其清理受污染工业场所的“超级基金计划”资金调查30%，并终止其切萨皮克湾清理和恢复计划。
“超级基金计划”影响力之大、重要程度之高，甚至让特朗普自己选立的环保局管理者斯科特·普瑞特也在为这个项目辩护，普瑞特甚至已经在他的听证会上答应要吃大力支持切萨皮克湾计划。
这个大湖的恢复计划和其他许多类似“地理类计划”也在预算中被完全终止，至少有50个其他项目将被立即终止，其中大多数甚至还没被命名。不过这个被关闭项目的清单中并不包括以下项目：用于筛选干扰内分泌、影响国民健康的化学品的项目，为阿拉斯加当地因气候变化而面临威胁的基础设施提供资金的项目，以及最近很火的能源之星计划，这个计划会向消费者提供有关产品能效的信息。
当然，也正如我们所料，此预算还要求削减环保部对于气候变化的研究项目资金共1亿美元，其中包括大家都不赞成的停止为清洁电力计划提供资金。国务院即将削减的近30%环保部资金里还包括取消资助国际气候变化计划的资金，包括在“巴黎协定”中已经同意支付的全部款项，这些资金本来是要帮助欠发达国家处理气候变化的后果并发展可再生能源技术的。
虽然没有提及过多细节，但美国国家海洋和大气管理局（NOAA）也会在此预算中失去不少资金，此预算声称要停止资助已经重建的、位于极地的气象卫星。重建这个极地卫星本是为了降低风险，因为随着卫星的老化，研究人员和气象预报员都纷纷表达了对现有卫星老化甚至死亡，却没有新的卫星可以顶替这一问题的担忧。预算还将撤销对于NOAA海洋方面250万美元的拨款，并终止在各个大学进行的关于沿海栖息地和渔业研究的项目。
五、后续影响
意料之中，看到这份预算的科学界怒不可遏。
美国生物化学与分子生物学会公共事务主任本杰明·克布在发给本媒体平台的声明中说：
“削减国立卫生研究所的60亿美元是科学界所不能接受的，也应该是美国公众所不能接受的。唐纳德·特朗普总统的这个2018财年年支预算抹杀了两党多年对国立卫生研究所的支持，也重伤了一直占据世界霸主地位的美国生物医学研究企业。这样大幅度的资金削减会大大影响美国领先世界的能力。“
克布的声明其实可以适用于远大于生物医学研究领域的整个科学界。这些资金削减会导致许多研究领域内广泛的失业，还将不可避免地造成人才和技术的流失。这样庞大的资金一经撤销，即使以后得到恢复，也需要十年才能完成恢复重建。这样的做法会对美国在科学领域的世界领导地位构成长期威胁，并让曾经的联盟国家重新慎重思考美国作为科技合作者的可靠性，让美国在世界合作范围内的声誉大受打击。
国会方面强烈支持以上言论，一是因为大多被终止的项目会大大影响各地经济，二是因为国会成员本就大多支持科学。这个预算还将受到更复杂的限制，比如民主党反对派和一些重要个人的意见。虽未盖棺定论，但这个预算至少阐明了一个信息：科学界不能指望特朗普政府的资助。